故事还得从19年前讲起。
春节是个喜庆的节日,许多年轻人都喜欢借节成婚。张建华也在春节前夕喜结良缘,照理说婚后蜜月是新婚燕尔小俩口的甜蜜日子,可张建华不得不暂时放下喜悦,新婚未满月的他毅然离开妻子,义无反顾地背起二哥张建民前往上海求医。
那是在大年初三,张建民正与朋友聚会,当他点燃一支烟时,突然眼前一片漆黑,轰然倒地,随即大口鲜血喷出。朋友将他急送医院就诊,并通知了家人。张建华心急火燎赶到急诊室。医生对他摇摇头,说:人不行了,回去准备料理后事吧!张建华急得掉眼泪,急问:我二哥得的什么病?医生答:急性尿毒症!
一切来得那么突然,尽管张建华知道,二哥自4岁时就得了慢性肾炎,全家为此担忧,但谁都未曾料到,往昔的担心竟以这种灭顶之灾形式突然袭来。张建华和二哥兄弟情深,他不甘心张建民就这么离开人世,离开他。张建华暗暗发誓:我一定要千方百计挽救二哥的生命,哪怕倾家荡产!
张建华带着二哥转辗几家大医院,造访名医,恳求救治,可得到的回答是:难,不要说治愈渺茫,就是巨额的治疗费用也会让人崩溃。张建华依然执着,坚信二哥的病一定能治好。最终他打听到上海空军医院可以结合换肾手术治疗此病。张建华毫不犹豫,倾其所有,带着东拼西凑的20万元,背着张建民踏上开往上海的火车。
可是,万没想到,就在第三天,二哥突然从医院失踪了。张建华四寻无着,急着打电话回家询问,哪料到家人告诉:你二哥昨晚悄悄回家了,原来,张建民知道换肾的昂贵代价,他怕连累经济并不宽裕的弟弟,考虑再三,他竟然穿着病号服溜出医院,然后扒火车从上海偷偷跑回了家。张建民准备回来等死。
张建华赶回苏州已是半夜12点,他踏进门,第一次冲着二哥发怒:就算你不想活,我这个做弟弟的也不想眼睁睁看着你死去!张建民低着头,默默无语,他知道辜负了弟弟一片情。许久,张建华渐渐平静下来,他温和地说:二哥,到上海的车票已买好,走,跟我回上海吧!张建民眼泪夺眶而出,扑到弟弟怀里……
自此以后,兄弟俩走上了漫漫治病路,整整19年,张建华经历了巨大的精神压力和承担着天文数字的治疗费用。他已经记不清究竟收到多少次病危通知了。这对苦难兄弟,哥哥面临着生命的威胁,弟弟在同胞血脉的相连中煎熬着,但张建华却见心见肺地承诺:既然老天安排你我做兄弟,我就永远与你不离不弃,只要你肯坚持生命的那一口气,我都要搀扶着你走下去!弟弟的一番真情话语,坚定了张建民与病魔抗争的信心。
年复一年,张建华毫无怨言地照料二哥,吃辛吃苦东奔西走为二哥求医问药,为了节省每一个铜板,他和妻子经常吃酱油拌饭,而1米70个头的张建华,在19年里,体重从来没有超过50公斤。张建民在弟弟的悉心照顾下,坚定了活下去的信念,竟然奇迹般地过了一天又一天……
太重的负担,压在张建华肩上,也淤积在他的心里。终于有一天,张建华像往常一样,送二哥到医院做血透,可刚将二哥送进血透室,他突然瘫倒在地。经过医生检查,张建华得了严重的心脏病,如果不住院开刀就会有生命危险。但张建华心里明白,二哥还得看病,外面还有4万元的债,要是住院开刀,谁来支撑这个家?
张建华遵医嘱服了几颗药,然后直一直腰,精神抖擞走进血透室,他怕二哥心焦。令张建华没有想到的是,当他踏进病房,却意外发现家所在的里河社区的党支部书记又来看望俩兄弟……(陈秀雅、林琳)